第55章 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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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對像
他抱她很緊, 一雙手臂環住她身體，似要將她揉碎。
叢枝有些喘不過來氣。
“祁驍……”手拍了拍他背，小聲地說：“你抱我太緊了, 我快喘不過來氣了……”
手一松，環住她腰身的力道松開。
他後退了一步。
卻又在下一秒，被叢枝狠狠一扯。
祁驍猝不及防的的朝她靠近，嘴唇離她額頭只有幾厘米。
溫熱的氣息盡數撲在她上擡的睫毛上。
暴雨聲劈裏啪啦，卻又灼熱暧昧。
她慌張的將手松開，又裝作不經意的撇開眼, 視線裏雨幕連天, 空氣裏彌漫著很腥的泥土味。
這場雨下得熱烈又爽快。
“外面還在下雨, 你過來一點, 別……”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灼熱, 叢枝刻意將它無視, 小心的將剩下的話說完, “別淋濕了。”
躲躲藏藏的視線落進祁驍的眼睛裏, 他彎了彎唇角, 故意道：“我已經淋濕了。”
“那也不行的。”
祁驍挑眉。
叢枝在他的方寸之間裏，輕聲說：“會感冒。”
“發燒了, 我怕你身體受不住。”
明明是為他好的話，落進祁驍的耳朵裏就變了另外一個意思。
他質問她, “你這是看不起我？”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她擡眼, 瞬間撞進了他的眼睛裏，像是蝴蝶展翅, 飛向了無盡風暴的漩渦。
最後溺進這片深黑色的海洋裏。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讓他想到什麽, 祁驍低低的笑了聲，淺薄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額頭上方。
他將風雨都擋住, 讓她的世界幹幹凈凈。
認真的眼睛裏，烏亮盈透。
就像是跟忍不住似的，祁驍的手指指腹相互搓了兩搓，擡起，輕輕的捏了下她的臉。
深邃的眸子裏，盛滿了柔意。
“記得這麽清楚？”
“你故意的？”
兩個人呆在那兒一直等到雨小了很多才小跑著回到旅館。
那把傘的傘骨被風吹斷了，叢枝沒將它還回去，倒是給了那位老板雨傘的錢。
這錢是祁驍付的，沒問老板價格，直接就掃了微信付了一百過去。
那老板聽見微信收款的聲音，一雙眼亮了許多。
再次看向祁驍時，那眼睛裏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看著他拉走叢枝，老板心情好，還沒忍住說了聲：“小夥子，你以後可別再讓你對象急了，暴雨天的也不歸家，壞著嘞。”
叢枝來不及解釋，就已經被祁驍拉到了二樓。
他將她塞回屋，手拉著房門要關。
見她還杵在那，祁驍眼一擡，視線落在她那張被雨水染濕過後幹凈又素白的臉上。
“還有事？”
叢枝抿了抿唇，聲音是有被雨水浸濕過的溫透，“剛剛那個老板娘，好像誤會了。”
“誤會什麽了？”
明明只是想到那兩個字，叢枝臉頰就紅撲撲的發燙。
然而祁驍像是並不打算放過她。
硬要聽到那個答案。
“嗯？”
層層遞進的逼問，讓叢枝毫無退路可言。
“那個老板娘，剛剛誤會我是你對象。”
“什麽？”
叢枝緊摳著手指，“你是不是……也覺得很驚訝啊？”
他沒回答這句話，倒是無厘頭來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啊？”她沒反應過來。
但卻被祁驍止住話語，“趕緊去洗澡，別感冒了。”
“哦。”
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停在這裏。
叢枝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身朝屋裏走，祁驍拉過門把手將門關上，哢噠一聲，隔絕了屋裏的空氣。
他想到剛才自己無厘頭的回答。
低笑了聲。
然後也回了屋，去衛生間裏洗了個澡。
因為這場暴雨讓采風條件變得更加艱難了起來，加上王樹德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烏西鎮下大暴雨沖毀一座房子的消息，立刻打了電話命令他們倆趕緊回去。
三個人不得不往回趕。
他們在第二天啟程。
回去的路上也還在下雨，泥濘被車輪壓出痕跡，留下輪胎的印記。
叢枝坐在車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被吸引目光，祁驍擡眼從後視鏡看她，女孩兒垂著腦袋，一雙手捂住口鼻。她身旁的許詞禮一臉擔心的朝她靠近。
兩個人挨得很近。
聲音輕柔的問她，“你沒事吧枝枝？”
心裏像是竄起一股火，祁驍從後視鏡挪開眼，腳下一踩，猝不及防的一個猛剎，讓後面兩個人都止不住的向前撲。
腦袋砸在椅背上，悶疼。
許詞禮擡眼看向開車的祁驍，後者不以為意的道歉，“抱歉，踩得太急了。”
但許詞禮卻覺得那突然的剎車帶著對他的怨氣，亦或是剛剛他和叢枝的親近，讓他感覺到了不爽。總之，像是一個警告。
這是屬於他們男人之間的無聲交流。
許詞禮眼裏頗有深意的看向祁驍，後者臉上情緒淡淡。
他不好在叢枝面前與他敞開這扇天窗。
嘴上只好說：“沒關系。”
然後，他又繼續關心起叢枝。
即便是能做到心無旁騖，但他也不能說是毫不在意，他一邊開著車，一邊用餘光瞥著後視鏡，許詞禮殷勤的給叢枝遞水卻被她回絕。
祁驍扯了扯嘴唇，嗤笑一聲。
有病。
三個人回到京州市已經是中午，這邊天氣宜人，風和日麗，一草一木都沾染著陽光的味道，空氣幹凈清新。
和烏西鎮，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許詞禮和叢枝不順路，祁驍找了個地方將他放下，臨走前他囑咐叢枝：“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見。”
叢枝跟他揮手作別，笑了笑，“再見。”
就在她說完再見的下一秒，祁驍手指點了點身邊的按鈕，後座車窗慢悠悠的上升。叢枝的臉頰逐漸消失在許詞禮的眼睛裏，留下的只是黑漆漆的車窗。
叢枝也是一楞。
直到她聽見前座的男人說：“許組長也趕緊回家吧，真是少見你這麽操心的組長。”
語氣很冷硬，又帶著微刺的諷。
眼睛裏也有明顯的敵意。
倒是許詞禮，處事不驚，還是那樣溫溫和和一張臉。
唇一彎，眼裏依舊是數不盡的溫柔。
“枝枝是我的組員，我當然要費心些。”
祁驍沒理睬他的話，腳下油門一踩，車子轟地一聲從他身邊開走。
像是負氣的小孩兒。
許詞禮輕彎了彎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車子開出去了老遠，一直到後視鏡裏，沒有了許詞禮的身影，祁驍才將速度逐漸放慢下來。車裏少了一個人，本就安靜的氣氛愈顯得安靜了幾分。
叫叢枝提著一口氣。
她縮在祁驍通過後視鏡看不見的位置。
忽而，鼻子又跟發癢似的，她猛地又打一個噴嚏。
祁驍被她吸引了目光。
向後視鏡望去時，他只看得見扶在椅背上的纖纖玉手，手指很細，小巧的很。
但他現在並沒有時間欣賞。
“怎麽一直在打噴嚏？”
聲音從車前方傳來，叢枝怔了一下，被嚇了一跳。
她吸了吸鼻子，又嫌不夠，擡手揉了揉。
自顧自猜測，“應該是感冒了吧。”
“不過沒事兒，等會兒就好了。”
這算是在自問自答，因為祁驍並沒有接她的話。
他開著車，左拐右拐，陽光的光影一幀一幀的掠過他的臉頰。
明滅可見。
幾分鐘後，他在路邊停了車。
叢枝有些懵，看向他。
祁驍解開安全帶又解了車鎖，對叢枝說：“你呆在這兒別動，我下去買個東西。”
“哦。”
他打開門下車，車門關閉，砰的一聲。
甚至是在他離開後的兩三秒，車門也被他上了鎖。
叢枝：“……”
車內只剩下前面擺件滴答滴答的聲音，叢枝嫌車裏太悶了，她摁下車窗。
金黃色的陽光灑進來，她閉上眼，手臂搭在車窗上，下巴擱在上面用心感受，有點曬的陽光，是夏的味道。
她將手伸出窗外，任由光線從她指縫間穿過。
瞇眼笑時，她忽地瞥見旁邊的公交車站牌前，站著一個身影單薄的女孩兒。她留著齊耳的學生頭，身上穿著某個高中的校服，臉上蒙著口罩。
目光膽怯的，看向與她站在同一個公交車站對面的少年。
叢枝怔了怔，有那麽一瞬間，她像是穿越了時間，回到了當年第一次來到蘇城的那天。
這麽多年過去，其實都有些記不清了。
她好像並不怎麽清楚當年她站在公交車站裏時發生的事情，但她唯獨記得，那個穿著黑色T恤衫的少年，眉眼淩厲，被陽光暈染了半邊。
那是她來到蘇城，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是她用盡了一生去喜歡的人。
那個少年一直存在於她的記憶裏。
是他，也一直都是他。
祁驍沒去多久就回來了，他手裏多了個袋子。
坐回駕駛座後，他將手裏的袋子往後一扔，扔到座位上，微側著腦袋，陰影襯得他的臉頰稍暗了些，對叢枝說：“給你買的，感冒藥。”
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叢枝將那個塑料袋扯進自己的懷裏，打開看見裏面的感冒靈和一些其他的藥品。
她抿了抿唇，微闔著眼眸，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你下去就是去買這個？”
“嗯。”
一個嗯字，就足以讓叢枝鼓動心跳。
她屏了屏呼吸。
下意識的開口：“為什麽啊？”
聲音輕得叢枝沒能聽見。
“嗯？”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忽然擡起眼，對他對視。
那眸光裏，漫溢著某種叫祁驍抓不透的情緒。
讓他的心臟也跟著跳動。
他深呼一口氣，忽然十分欠揍的說：“因為想告訴你，世界上的好男人千千萬，這千千萬萬個好男人中，也有可能是騙子。”
“唯有行動，可證明一切。”
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她猜測他是在暗提許詞禮。
“那你呢？”
時間似乎在這裏停頓了片刻。
她鼓起勇氣，追問：“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雙真摯的眼睛裏，有一本正經的認真。
祁驍看著她勾了勾唇，笑意很壞，又逗她，“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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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松，環住她腰身的力道松開。
他後退了一步。
卻又在下一秒，被叢枝狠狠一扯。
祁驍猝不及防的的朝她靠近，嘴唇離她額頭只有幾厘米。
溫熱的氣息盡數撲在她上擡的睫毛上。
暴雨聲劈裏啪啦，卻又灼熱暧昧。
她慌張的將手松開，又裝作不經意的撇開眼, 視線裏雨幕連天, 空氣裏彌漫著很腥的泥土味。
這場雨下得熱烈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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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躲藏藏的視線落進祁驍的眼睛裏, 他彎了彎唇角, 故意道：“我已經淋濕了。”
“那也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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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枝在他的方寸之間裏，輕聲說：“會感冒。”
“發燒了, 我怕你身體受不住。”
明明是為他好的話，落進祁驍的耳朵裏就變了另外一個意思。
他質問她, “你這是看不起我？”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她擡眼, 瞬間撞進了他的眼睛裏，像是蝴蝶展翅, 飛向了無盡風暴的漩渦。
最後溺進這片深黑色的海洋裏。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讓他想到什麽, 祁驍低低的笑了聲，淺薄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額頭上方。
他將風雨都擋住, 讓她的世界幹幹凈凈。
認真的眼睛裏，烏亮盈透。
就像是跟忍不住似的，祁驍的手指指腹相互搓了兩搓，擡起，輕輕的捏了下她的臉。
深邃的眸子裏，盛滿了柔意。
“記得這麽清楚？”
“你故意的？”
兩個人呆在那兒一直等到雨小了很多才小跑著回到旅館。
那把傘的傘骨被風吹斷了，叢枝沒將它還回去，倒是給了那位老板雨傘的錢。
這錢是祁驍付的，沒問老板價格，直接就掃了微信付了一百過去。
那老板聽見微信收款的聲音，一雙眼亮了許多。
再次看向祁驍時，那眼睛裏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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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還杵在那，祁驍眼一擡，視線落在她那張被雨水染濕過後幹凈又素白的臉上。
“還有事？”
叢枝抿了抿唇，聲音是有被雨水浸濕過的溫透，“剛剛那個老板娘，好像誤會了。”
“誤會什麽了？”
明明只是想到那兩個字，叢枝臉頰就紅撲撲的發燙。
然而祁驍像是並不打算放過她。
硬要聽到那個答案。
“嗯？”
層層遞進的逼問，讓叢枝毫無退路可言。
“那個老板娘，剛剛誤會我是你對象。”
“什麽？”
叢枝緊摳著手指，“你是不是……也覺得很驚訝啊？”
他沒回答這句話，倒是無厘頭來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啊？”她沒反應過來。
但卻被祁驍止住話語，“趕緊去洗澡，別感冒了。”
“哦。”
這個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停在這裏。
叢枝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身朝屋裏走，祁驍拉過門把手將門關上，哢噠一聲，隔絕了屋裏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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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了聲。
然後也回了屋，去衛生間裏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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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不得不往回趕。
他們在第二天啟程。
回去的路上也還在下雨，泥濘被車輪壓出痕跡，留下輪胎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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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吸引目光，祁驍擡眼從後視鏡看她，女孩兒垂著腦袋，一雙手捂住口鼻。她身旁的許詞禮一臉擔心的朝她靠近。
兩個人挨得很近。
聲音輕柔的問她，“你沒事吧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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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詞禮眼裏頗有深意的看向祁驍，後者臉上情緒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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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繼續關心起叢枝。
即便是能做到心無旁騖，但他也不能說是毫不在意，他一邊開著車，一邊用餘光瞥著後視鏡，許詞禮殷勤的給叢枝遞水卻被她回絕。
祁驍扯了扯嘴唇，嗤笑一聲。
有病。
三個人回到京州市已經是中午，這邊天氣宜人，風和日麗，一草一木都沾染著陽光的味道，空氣幹凈清新。
和烏西鎮，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許詞禮和叢枝不順路，祁驍找了個地方將他放下，臨走前他囑咐叢枝：“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見。”
叢枝跟他揮手作別，笑了笑，“再見。”
就在她說完再見的下一秒，祁驍手指點了點身邊的按鈕，後座車窗慢悠悠的上升。叢枝的臉頰逐漸消失在許詞禮的眼睛裏，留下的只是黑漆漆的車窗。
叢枝也是一楞。
直到她聽見前座的男人說：“許組長也趕緊回家吧，真是少見你這麽操心的組長。”
語氣很冷硬，又帶著微刺的諷。
眼睛裏也有明顯的敵意。
倒是許詞禮，處事不驚，還是那樣溫溫和和一張臉。
唇一彎，眼裏依舊是數不盡的溫柔。
“枝枝是我的組員，我當然要費心些。”
祁驍沒理睬他的話，腳下油門一踩，車子轟地一聲從他身邊開走。
像是負氣的小孩兒。
許詞禮輕彎了彎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車子開出去了老遠，一直到後視鏡裏，沒有了許詞禮的身影，祁驍才將速度逐漸放慢下來。車裏少了一個人，本就安靜的氣氛愈顯得安靜了幾分。
叫叢枝提著一口氣。
她縮在祁驍通過後視鏡看不見的位置。
忽而，鼻子又跟發癢似的，她猛地又打一個噴嚏。
祁驍被她吸引了目光。
向後視鏡望去時，他只看得見扶在椅背上的纖纖玉手，手指很細，小巧的很。
但他現在並沒有時間欣賞。
“怎麽一直在打噴嚏？”
聲音從車前方傳來，叢枝怔了一下，被嚇了一跳。
她吸了吸鼻子，又嫌不夠，擡手揉了揉。
自顧自猜測，“應該是感冒了吧。”
“不過沒事兒，等會兒就好了。”
這算是在自問自答，因為祁驍並沒有接她的話。
他開著車，左拐右拐，陽光的光影一幀一幀的掠過他的臉頰。
明滅可見。
幾分鐘後，他在路邊停了車。
叢枝有些懵，看向他。
祁驍解開安全帶又解了車鎖，對叢枝說：“你呆在這兒別動，我下去買個東西。”
“哦。”
他打開門下車，車門關閉，砰的一聲。
甚至是在他離開後的兩三秒，車門也被他上了鎖。
叢枝：“……”
車內只剩下前面擺件滴答滴答的聲音，叢枝嫌車裏太悶了，她摁下車窗。
金黃色的陽光灑進來，她閉上眼，手臂搭在車窗上，下巴擱在上面用心感受，有點曬的陽光，是夏的味道。
她將手伸出窗外，任由光線從她指縫間穿過。
瞇眼笑時，她忽地瞥見旁邊的公交車站牌前，站著一個身影單薄的女孩兒。她留著齊耳的學生頭，身上穿著某個高中的校服，臉上蒙著口罩。
目光膽怯的，看向與她站在同一個公交車站對面的少年。
叢枝怔了怔，有那麽一瞬間，她像是穿越了時間，回到了當年第一次來到蘇城的那天。
這麽多年過去，其實都有些記不清了。
她好像並不怎麽清楚當年她站在公交車站裏時發生的事情，但她唯獨記得，那個穿著黑色T恤衫的少年，眉眼淩厲，被陽光暈染了半邊。
那是她來到蘇城，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是她用盡了一生去喜歡的人。
那個少年一直存在於她的記憶裏。
是他，也一直都是他。
祁驍沒去多久就回來了，他手裏多了個袋子。
坐回駕駛座後，他將手裏的袋子往後一扔，扔到座位上，微側著腦袋，陰影襯得他的臉頰稍暗了些，對叢枝說：“給你買的，感冒藥。”
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叢枝將那個塑料袋扯進自己的懷裏，打開看見裏面的感冒靈和一些其他的藥品。
她抿了抿唇，微闔著眼眸，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你下去就是去買這個？”
“嗯。”
一個嗯字，就足以讓叢枝鼓動心跳。
她屏了屏呼吸。
下意識的開口：“為什麽啊？”
聲音輕得叢枝沒能聽見。
“嗯？”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忽然擡起眼，對他對視。
那眸光裏，漫溢著某種叫祁驍抓不透的情緒。
讓他的心臟也跟著跳動。
他深呼一口氣，忽然十分欠揍的說：“因為想告訴你，世界上的好男人千千萬，這千千萬萬個好男人中，也有可能是騙子。”
“唯有行動，可證明一切。”
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她猜測他是在暗提許詞禮。
“那你呢？”
時間似乎在這裏停頓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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